第(1/3)页 石阶潮湿而冰凉,鞋底踩上去发出轻微的“咯吱”声。 我依言踩着灯影前行,努力不去触碰两侧冰冷滑腻的石墙。越是往下,那股陈腐的香火味混杂草药的气息就越浓。 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,也可能更久——终于出现了变化。不再是石壁,而是一扇门。 门是木质的,看起来极其陈旧。门楣上挂着一块褪色的木匾,勉强能辨认出三个朱砂字:柳家堂。 没有门环,也没有把手。 “到了。”那细尖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,“推门。记得,进去后,先拜柳爷,再说明来意。堂上不止一位‘爷’在看着你。” 我深吸一口气,冰冷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。伸手按在木门上,稍一用力。 “吱呀——” 门轴转动的声音干涩刺耳,一看就知道很久没开过了。一股更加浓郁的香火气扑面而来。 门后,是一间不算宽敞的厅堂。 正中靠墙,是一张巨大的供桌。墙上挂着一幅褪色的神像画,身着古代袍服,面容模糊不清,唯有一双眼睛,在昏暗的光线下,显得似乎炯炯有神,正俯视着堂下。 在香炉两侧,摆着几碟看不出原料的干枯供果,颜色黯淡。 这,大概就是“柳爷”。 供桌前放着三个破旧的蒲团,只有一个蒲团是空着的。 另外两个蒲团上,已经坐了“人”。 左边那个,背对着门,身形佝偻,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,只能看到一个干瘦的背影和布满深褐色老年斑的手。 右边那个,倒是侧坐着,脸朝着门口方向。看起来四十来岁的男人,穿着中山装,戴着一副老式的黑框眼镜。脸很白,白得却不正常。 但我知道,他们都在“看”着我。用某种我无法完全理解的方式。 按照嘱咐,我走到那个空着的蒲团前,没有立刻坐下,而是对着供桌上的泥塑神像,躬身拜了三拜。 动作僵硬,但心是诚的——到了这地方,由不得我不诚。 拜完,我在蒲团上跪坐下来。膝盖接触蒲草,冰凉一片。 “晚辈……”我开口,我这破嗓子在这里显得有些突兀,“因身上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,性命堪忧,经人指点,前来柳家堂,求柳爷和各位……前辈,指点一条生路。” 话说完了。一片沉寂。 过了好一会儿,那灰衣男人慢慢抬起眼皮,空洞地望向我。 “生路……”他开口,像在念账本,“有。但贵。” 第(1/3)页